一角

主角厨。无意干涉他人的行为喜好但代入党别来我这

【RDG】【深泉】流泉心事

【预警】:

*《RDG濒危物种少女》深泉同人,时间线在深行转学之后、修学旅行之前。试图展现出这一阶段里,两个人彼此抗拒又忍不住在意的微酸状态(但可能展现得不好……)。

*尝试模仿原作文风,因此标点符号也与常见格式不同,但文笔差无法学习到原作精髓,请轻拍。

*有ooc,掺杂了很多个人理解与感言。

 

 

☆☆☆☆☆☆☆

 

 

(又要和深行君一起上学……)

睁眼的第一瞬,这句话就跃入脑海。

相乐深行——自从那天少年穿着制服出现在玉仓山上,这个名字就成为了泉水子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烦恼。

 

楼下传来隐约的杯盘碰撞声,泉水子洗漱好下楼,少年的身影让她整张小脸立刻皱在一起。深行正一边帮佐和阿姨把早餐端到桌上,一边应对她的问话,脸上的笑容和他熨烫笔挺的制服衬衫一样完美无缺,散发出浓烈的优等生的气息,有礼又不失幽默的言谈逗得佐和笑开了花。

『佐和阿姨真是了不起,早餐也可以做的这么又快又丰盛,还不失美味。我一个人在和歌山时偶尔也会尝试自己做早餐,但总是手忙脚乱的,最后能吃的就只有煎蛋和炒蛋,只好放弃回学校吃食堂。』

佐和果然心疼,念叨起来:

『深行君这个年纪的男生哪能照顾好自己,来了玉仓山让佐和阿姨给你好好补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相乐先生也真是的,工作再怎么忙也不能丢孩子一个人在家呀……』

 

(他又在装模作样!)

泉水子不自觉地鼓起脸,思忖: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两副面孔?为什么他可以与任何人温柔可亲、言笑晏晏地交谈,唯独对我那么恶劣?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个问题她注定想不明白,她只知道相乐深行是现在最令她感到心力交瘁的人。


不大的老式电视机里,衣着干练的女主持人流利地播报着早间新闻。泉水子的外公铃原竹臣是玉仓神社的宫司*,平日作风颇为严厉,家中用餐时间通常只有电视机会发出声响。但自从深行在这里住下,佐和和他吃饭时总会有一些交流,偶尔连铃原竹臣都会搭话,气氛松快又愉悦。

泉水子无心加入谈天。她心不在焉地望着电视机,玻璃屏幕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板正的齐刘海、两条长辫子、红色粗框眼镜,构成了一副被深行大肆批评为老土的装扮。无意识地拈着乱翘的刘海——她其实还不是非常习惯自己的新发型——泉水子不着边际地想:

(深行君以后也会长成这种精明强干的大都会成功人才的样子吗,像这个主持人一样?)

 

那真是离她最远的样子。

 

坐在送两人上学的小汽车里,深行和泉水子不约而同地沉默无言,紧紧挨着车门把头一撇,长久地注视窗外,只给对方留下一个后脑勺,用行动在座位中间划下一道天堑。

在这种时候,好像才会意识到深行平日的八面玲珑对营造和缓的气氛多么有帮助。以往上学时泉水子和帮忙接送的野野村慎吾也很少交流,但她从未觉得车内的空气会像现在这般凝滞,甚至让她身体都微微发僵。

 

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泉水子努力使注意力集中在车窗外的风景。现在正是夏初,玉仓山上植被疯长,蓊蓊郁郁。车子沿着连通起诸峰的熊野古道蜿蜒行驶,峰回路转间可以越过连绵起伏的纪伊群山看到海岸线,海天在极远处融为一抹淡蓝,有白鸟振翅而飞。熟悉的景色让她安定下来,也坚定了决心。

(无论怎样我都会留在这里上学。我也绝对不要跟深行一起。)

 

『野野村先生。』

深行突然开口:

『今天放学之后我要为田径大赛做准备练习,所以无法跟你进行武道学习了。负责指导的唐泽老师会送我回神社。』

『没问题,等你有空闲时间再练习也不迟,』野野村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言简意赅地回应,『看来你对学校的生活已经适应了。』

『是的,粟谷中学各方面都和我在和歌山时没多大差别。这里的课程也比那边容易很多。』

从和歌山的升学名校慧文学园转学过来的深行当然不会被这里的课程难倒,事实上他就像解开了长久以来的束缚,开始肆意玩乐,根本不见用功。但即使上一秒还在睡觉,他也还是能在被叫起来后轻松回答老师的提问,因此大家也都对他多有纵容。

野野村似是欣慰:

『深行君和泉水子小姐在学校里可以互相照顾。』

突然被提及,泉水子忍不住绷紧身体,感到旁边投来一道视线。深行往她这里瞥了瞥,用无比正常的语气说道:

『那当然。我们平时相处都很融洽。』

泉水子没有转头,而是悄悄觑着玻璃车窗上倒映着的人影。少年不笑的时候,那股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也随之削去,才让人注意到他脸上还有一点15岁男生未完全消退的婴儿肥,但其淡漠的表情已展现出强大的气场。

 

另外两人已经转换了话题。深行抓紧机会向前辈咨询着修验道和山伏的相关知识,而野野村虽然性格沉默寡言,面对深行却有问必答,没有丝毫不耐。

修验道是将日本自古以来的山岳信仰与佛教密教、道教结合的宗教信仰,信仰修验道的修行者就被称为山伏。山伏们推崇入峰修行,从自然的山林与巨石中汲取灵力,也因此并不常活跃于人前,但事实上,他们拥有庞大的组织和紧密的关系网。*

泉水子家所在的玉仓神社、包括与之相连的名列世界遗产的熊野古道,都正是修验道的圣地。深行的父亲相乐雪政和泉水子的父母外公似乎都是山伏的成员,野野村作为神社的神官亦出身于擅古武道的山伏名门。因此深行最近相当积极,每天放学后都要抽出几小时请野野村教导他修习体术——凡是能帮助他打败父亲雪政的事物,他都会报以强烈的热情。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泉水子对于所谓宗教修行和灵能却近乎一无所知,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这是由于她从小就被小心保护着——虽然她现在开始为大人们的避而不谈感到苦恼了。反观深行,虽然一直被父亲放养,却也在国中一年级就随前辈千石进行了入峰修行,已算是入门者。

这也是令泉水子气苦的因素之一。明明都是菜鸡一枚,深行就是能够迅速重振精神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路,泉水子却还是踟蹰不前、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束手无策。

 

-------

 

如同往常一样,两名三年级学生很早就到了学校。换上室内鞋后,两人不巧在走廊与三崎洋平等人迎面撞上。

三崎洋平是班级里最横行霸道的学生,以他为首的男生们组成小团体,既粗鲁又嘈杂,平时专门在课堂上捣乱,或是戏弄脾气软的女孩。

泉水子就是被欺负的对象之一。由于她古板的长辫子和生活在神社的经历,无聊的男孩们总嘲笑她的发型为『注连绳』,自泉水子自己动手剪了刘海以后,嘲笑更是升级为『注连绳上面加了屋檐』。她对这几人一向害怕,今天一早就看到他们,更是忍不住僵住脚步,一时甚至忘了身边的人是谁,悄悄往他身后躲去。

深行却没有理会泉水子的胆怯,而是径直走上前,熟稔地与他们勾肩搭背,谈论着「等会去打篮球」的话题扬长而去——原本深行这种模范优等生也是三崎们讨厌的对象,但在表露出无心向学的一面之后,他就迅速与这伙人打成了一片。

 

发现自己没有被投以丝毫关注,泉水子松了口气,默默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只是脑中仍不自觉地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她怎么会忘乎所以到依赖深行来保护?明明他对她的态度不比那些男生好多少。而深行走之前,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视线轻飘飘,意味不明地冷淡着,几让她怀疑是自己看错,却又无法轻易释怀。

离上课还早,教室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泉水子的好友渡边步实正巧在其中。身为女子篮球队的队长,步实经常要早早到学校进行早训,此时她刚换好运动服准备去篮球场,看到泉水子,她很有精神地打招呼:

『早啊泉水子!』

『早上好,步实。』

一早就能见到好友,泉水子也很高兴,不然可能很久都没有人和她搭话——因为现在的『人气王』深行在学校对泉水子毫不理睬,别的同学也都有志一同地忽视她,只有步实和另一位好友春菜还没有对泉水子改变态度。

 

步实看着泉水子在座位上放下书包,也想起她一个人待在教室可能会无所适从,于是提出邀请:

『泉水子,你要不要去看篮球部的训练?想亲自打打看也可以的哦。』

泉水子连忙摇头,两条长辫子也随着动作的幅度跳动。

『我不行的啦……步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所有球类运动都没辙。看你训练倒是可以呢,我可以帮你们准备水——』

说到一半,泉水子眼前忽而掠过走廊上那几个说笑的背影,以及少年临走时看她的那个清凌眼神。

『欸,深行君他们好像也去了篮球场……』

步实瞪大眼睛,惊讶地说:

『什么啊泉水子,你跟相乐同学平时表现得简直势不两立,原来私下里其实是亲近到叫对方名字的关系吗?』

『——!』

泉水子一下子捂住嘴,又慌忙放下,急急澄清:

『才不是!只是为了区分他和他父亲雪政先生而已,我家人都这么叫……』

看到泉水子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模样,步实噗嗤一声笑出来,揉揉她的发顶。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呀,急得眼睛都红了。』

即使步实这么说,泉水子还是鼓起嘴,小脸涨红,心绪莫名地慌乱又纠结。她又回忆起男生优越的外在和与之对比强烈的恶劣本性,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总能因同一个人打乱所有步调,甚至为此赌气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亲近…果然,深行君最讨厌了!)

 

因这段插曲,直到进入室内篮球场,泉水子仍感到脸上微微发烫。不意捕捉到某个『罪魁祸首』的身影之后,混乱的情绪更是再次翻腾。

时间还早,来打球的人并不多,不远处那一行人便格外显眼。男生们战况正酣,深行带着球在围堵中左冲右突,一旋身便晃过人墙,三两步跑到篮下,掷球的动作流畅又精准。尽管体型离篮球运动员的标准还远着,但长久练习投篮和射箭养成的准头无疑能弥补缺陷。

听到身旁步实毫不掩饰的惊叹,泉水子忽然被一阵莫名的低落攫住。眼不见为净,她走到女子篮球队的训练场地旁,默默背对那群男生坐下,打算专心凝注步实和队员们的训练。

 

但粟谷中学只是一所坐落深山的偏僻学校,篮球馆面积并不大,因此即便选择了背对,后方的喧声仍能钻入耳中。泉水子逐渐放空大脑,思绪又开始不自觉地游移。

(他们好像快要结束这一场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划过,又无声无息地沉寂。

(为什么和他们比起来,我总是这么不起眼又格格不入呢……这些青春的体验,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我甚至连在众人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有人与她完全相反。

 

五月的玉仓山树荫蔽日,她只身一人听着蝉鸣在山间散步,却不经意见到古树下倚树干而立的少年。他一丝不苟地穿着制服,面容俊秀、气质凛冽,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几乎带电。

 

『真不敢相信。你这样子——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是女神?』*

 

即使已过去一段时间,听到这句话时的无地自容仍历历在目,泉水子蓦然清醒,才想起自己正身处何方。能够在嘈杂的篮球馆走神到这种程度,这一行为令她自己都惊讶不已。她也发现自己总是过于关注自身的感受而忽略现实。难道这也是她无法融入到周围人当中的原因之一?

此刻回神,女子篮球队的训练竟已进入中场休息,步实正向帮忙看水的她走来。泉水子匆匆起身,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到对方瞪大的眼睛和脱口而出的话语。

 

『泉水子,小心——』

『喂!』

 

身后传来的那声叫喊,熟悉得像不久前才听过。

倒地的那刻,泉水子想。

 

-------

 

在站起身的瞬间被后方飞来的篮球击得扑倒在地,被扶起来后还不争气地眼冒金星鼻血直流,泉水子简直害臊得快要晕厥,只能忍耐着手肘和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把脸深深埋入背着她那人的背部,企图逃避现实。

『先说好,不许拿我的衣服擦鼻血。』

她一时气结。

『我哪有——你还说这种话,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样……!』

『关我什么事啊,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拿球砸的你吗?』

泉水子狐疑道:

『不是你的话还有谁,你从小就喜欢这么做啊。而且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深行毫不迟疑地反唇回嘴:

『拜托,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那种事,谁知道会不会被雪政那个疯子就此杀掉啊!』

他明显还对父亲无法释怀。

泉水子终于想起为什么会对深行刚才那声『喂』感到耳熟。玉仓山上重逢那天,深行就是这么对雪政说话的,只是那时的语气更加暴躁气怒。

那天雪政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向来反叛的深行如此忌惮?明明讨厌她,还要亲自背她去医务室治疗,应该也是因为雪政的缘故吧?

 

医务室的门没锁,但校医不在。深行把泉水子安到椅子上,在药品柜上扫视一圈,熟门熟路地拿出纱布、酒精棉、消炎药和冷敷毛巾。

『你会自己上药吗?』深行问她,不待她摇头又早有预料地叹气,认命般在她身前坐下。

『算了,一看就知道你连伤都没怎么受过吧,更不用说自己处理伤口了。』

他先将毛巾用冷水浸湿,让泉水子自己捂在鼻子上,然后开始处理手肘处的擦伤。男生手法并不温柔地用镊子夹起消毒棉球,摁在伤口处,泉水子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后缩,再顾不上为对方似乎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语生堵。

深行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放缓动作。冷冽的酒精气味在室内扩散开,这一刻,两人间的气氛少有的平和。

空气静寂良久,出人意料的,深行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这人虽然性格不好,但不会主动去做打人这种伤害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泉水子忍不住抬头盯住他平静的表情。

『你小时候明明就很喜欢用球砸我……』

『那是以前,』他供认不讳,『现在的我才不会那么粗暴直接。』

意思就是不会给人抓到把柄吧。

『确实,我之前很看不起你,』深行也抬起眼,与她对视片刻,『我曾说过吧,因为你而被迫转学改变自己决定好的人生规划,甚至被那家伙说什么要成为你的仆从,我无法不对此感到火大。你平时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只会更加点燃我的怒火。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对你生气也没有用。甚至你的处境比我不妙多了,自己却迟钝地完全没发觉。』

 

说话间,泉水子身上的几道伤口都被迅速处理完毕。深行站起身,尚不算高大的身影仍能将她完全覆住。

『前段时间对你很不客气,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也好好想想吧,难道你要继续像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无知无觉地被雪政以及他背后的家伙们操控吗?到现在为止,你唯一的反抗就是拒绝去东京念书,但这只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关上门捂住耳朵而已。把选择权随便交给别人而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话,将来只会像牵线木偶那样地活着,一无所有。』

让伤患留下接着休息,深行独自离开了医务室。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一直低着头的泉水子才吸吸鼻子,压下涌上的酸涩。

 

对方说得没错。一直以来,她明明察觉到自己周围发生着不同寻常的变化,却只会选择逃避,自欺欺人地想要变得更加『普通』,似乎这样就能维持平静到波澜不惊的生活。但她其实从来都无法打破与他人之间的那块透明幕墙,因此越挣扎只会越是感到恐慌。

现在终于有人跨到她面前,毫不客气地扯下她蒙眼的布条,强迫她看清现实。但她还是茫然不知所措。

 

(……我,到底在面临着什么呢?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选择,只能被动地等待它的降临,更无法知道它会带来什么影响。为什么会是我呢?)

(……如果是深行君处在我这样的境况,他会怎么做?)

 

东京。这个词最终还是浮现在她脑海。

 

无论是大成雪政对她和深行提出的要求,还是她不明由来的恐惧,最终都指向那里——或者不止是那里。总而言之,答案在外面的世界,那个紫子、大成、雪政、深行都去过的世界。玉仓山就像结界下的桃源、或是为她筑起的巢穴,自小便一直庇佑着她不受伤害,同时却也无形地将她束缚在这片土地上,锁住了她的手脚和心。现在,这股守护的力量还在,但已经无法回答她的困惑了。

 

她有预感,一旦踏出大山的家园,路途就将漫长得没有尽头。

 

 

☆☆☆☆☆☆☆

 

 

注释:*1:宫司,神社的最高神官。

          *2:整理自小说第一卷第二章。

          *3:引用自小说第一卷第二章原文。

 

碎碎念:

因为拖得太久所以其实也没啥想说的,这么烂的文章(以及这么冷的CP)应该也没人看,不过想着至少得迈出第一步,所以还是厚颜无耻地写完并且发出来了(。啊,好想向全世界安利深泉这对绝美小情侣,但果然还是不可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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